慕唯坐在金融课的教室里，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
    开学应付各种事务，现在听着教授用催眠语气讲着复杂的金融衍生品理论，她的意识正在飞速流逝。
    “金融期权的定价模型中，Black-Scholes公式的核心假设包括……”
    教授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，慕唯的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。
    “不能睡……不能睡……我是优雅的校花……校花不上课打瞌睡……”
    内心OS顽强地挣扎着，但身体的疲惫（尤其是被某个无良系统折磨的身心俱疲）占据了绝对上风。
    她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，强迫自己睁大眼睛。
    “而在实际应用中，我们还需要考虑波动率微笑、跳跃风险以及……”
    教授还在滔滔不绝，慕唯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，脑袋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倾斜。
    就在她的头即将撞到桌子的瞬间，一只温热的手掌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脑袋。
    慕唯猛地惊醒，抬头一看，是柯然那张帅得要命的脸，翡翠色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笑意。
    “柯然？”她小声惊讶道，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    柯然像是看穿了她眼中的震惊和疑问，另一只手懒洋洋地举起摊开的课本，正是这节课的教材。
    他冲她挑了挑眉，嘴角勾着一个“没想到吧”的弧度，然后非常自然地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，仿佛他本该就在这里。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慕唯压低声音，刚吐出一个字，就被柯然打断了。
    “嘘，好学生，认真听课。”
    他故作严肃，但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。
    他的手甚至没完全收回去，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耳垂，带来一阵微妙的痒意。
    慕唯脸一红，内心OS：握草这淡淡的宠溺感是怎么回事！
    慕唯赶紧坐直身体，强行把注意力拉回课堂，但身边的柯然存在感实在太强，搞得她有点听不进去。
    “听说你‘幸运’中选，要代表贵族生参加那个什么……国王躲避球？”
    柯然凑近了些，声音压得极低，热气拂过她的耳廓。
   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！
    慕唯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，欲哭无泪地小声哀嚎：“是啊……柯然，柯少！柯大善人！你不是很牛吗？你不是学生会吗？你有没有办法把我换下去？我真的不行啊！我会拖后腿的！到时候在全校师生面前被球砸得满头包，丢的可是我们贵族生的脸！”
    柯然看着她这副哭丧脸的模样，低笑出声，似乎觉得很有趣。
    “这个真没办法，学校的随机抽选系统很严格，名单公布就改不了喽。而且已经公示了，再改动会很麻烦。”
    他顿了顿，看着慕唯更加绝望的表情，又慢悠悠地补充道：“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，有向楚绫在呢。只要让他拿到国王位，指挥得当，赢面还是很大的。”
    “你嘛……就负责在场上来回跑跑，喊喊加油，显得我们队伍人气很旺就行了。”
    慕唯：“……”
    这安慰真是听君一席话，如听一席话。
    一点用都没有好吗！
    她正想吐槽，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。一条新消息来自【绫】。
    言简意赅，符合他一贯的风格。
    【绫】：下午叁点，六号体育馆，团队训练。别迟到。
    慕唯看着这行字，仿佛看到了死刑执行通知书。
    她哭丧着脸把手机屏幕戳到柯然眼前：“看吧……魔鬼训练来了……”
    柯然瞥了一眼，了然地点头，居然还很顺手地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    “加油，小运动员。晚上请你吃大餐补补？”
    “不了不了。”
    她和柯然单独吃饭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。
    慕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，随口扯了个理由：“我训练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呢……而且我得回去给我家猫做减肥餐！它再胖下去我的沙发就要塌了！”
    “我现在已经是被小孩绊住的妈妈了，柯然你不会懂的。”
    柯然挑眉：“你什么时候养的猫？上次去你家都没看到。”
    “就你走后当天就养了。”
    内心OS：跟你吃饭？万一又被拍到什么或者发生点啥，周洋那边刚和好，程教授又神出鬼没，我还活不活了！
    柯然的手顿了一下，眼神略带遗憾，但也没强求：“行吧。那祝你……训练愉快？”
    慕唯送给他一个“我一点也不愉快”的眼神。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    下午叁点，慕唯换上一身崭新的运动服，磨磨蹭蹭地来到了六号体育馆。
    场地内已经有人在了。
    向楚绫站在中间，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色运动短袖和黑色长裤，手腕上戴着纯黑色护腕，正在和林子豪、江远以及那个叫苏柔柔的女生说着什么。
    他身姿挺拔，神情专注，侧脸线条冷硬利落，偶尔抬手比划一下战术动作，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。
    慕唯看得心头莫名一跳。
    该死……
    为什么有人连穿运动服都这么帅？
    这种禁欲系的认真感……简直是另一种层面的狙击！
    但她很快甩甩头，把这点花痴苗头压下去。
    因为她悲哀地发现，距离【崇拜收集器】的任务时限结束，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！
    可她连要收集谁的好感、怎么收集都毫无头绪！
    于是，整个训练前期，慕唯都处于一种魂游天外的状态。
    向楚绫讲解战术时，她眼神放空，脑子里盘算着怎么自然而不做作地引发崇拜。
    分组练习传接球时，她心不在焉，好几次球都没接到，差点砸到脚。
    连苏柔柔小声提醒她“慕唯学姐，该你跑了”，她都慢半拍才反应过来。
    “慕唯。”向楚绫的声音冷了几分，带着明显的不悦。
    “集中注意力。”
    “啊？哦哦！好的会长！”慕唯赶紧回神，手忙脚乱地跑动起来。
    什么崇拜啊？要怎么才能让攻略对象崇拜她？她又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技能……
    “慕唯，注意！”
    向楚绫的声音突然响起，慕唯下意识地抬头，就看到一个躲避球直直地朝她脸上砸来。
    “啪！”
    球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的脸上，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直接向后倒去。
    “慕唯！”、“唯唯！”
    两个声音同时响起。
    向楚绫的动作比任何人都快，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她身边，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，另一只手轻抚她被砸到的脸颊。
    “有没有事？疼不疼？”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关切。
    就在这时，周洋也匆匆跑了进来。
    他是看到学校公告后特意来看慕唯训练的，结果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。
    看到向楚绫碰慕唯的脸，周洋心里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，但他强压下去，快步走了过来。
    “宝贝！没事吧！”他紧张地检查慕唯的脸，“有没有受伤？要不要去医务室？”
    慕唯捂着被砸到的脸颊，感觉火辣辣的疼。
    “没事……就是有点疼……”
    确认慕唯没事后，向楚绫松开了手，从一旁的医药箱里拿出冰袋贴在慕唯发红的脸上。
    他的语气比刚才更加严肃，带上了点训诫的意味：“训练场不是让你发呆的地方。你的注意力不集中，不仅会让自己受伤，也会影响整个团队的配合和节奏。”
    慕唯自知理亏，垂着头，像只鹌鹑。
    周洋一看这架势，护崽模式瞬间激活：“什么叫发呆？！”
    “楚绫哥，唯唯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训练，不熟悉很正常！而且她体育本来就不好。唯唯她只是太累了！女孩子嘛，娇弱一点很正常的！而且这球速那么快，怎么能全怪她呢？”
    “这不是借口。”向楚绫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，“已经是成年人了，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。”
    眼看周洋还要争辩，慕唯深吸一口气，抬起了头。
    她看向向楚绫，眼神诚恳，然后又转向其他几位队员。林子豪、江远，还有惊魂未定的苏柔柔。
    “向楚绫说得对，是我的错。”她声音清晰，带着真诚的歉意。
    “我刚才确实走神了，没有认真对待训练，差点酿成大错，也耽误了大家的时间。非常对不起！”
    说着，她对着在场的所有人，认真地鞠了一躬。
    这一刻，她没有找借口，没有撒娇，而是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，并为此向团队致歉。
    那诚恳的态度和敢于承担责任的姿态，与她平时优雅甚至有时显得有些疏离的校花形象形成了微妙的反差，反而透出一种难得的真实和率直。
    周洋看着这样的慕唯，原本想要继续为她辩解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    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复杂的酸楚和更加汹涌的爱怜。
    他的唯唯，明明可以依靠他的庇护，却选择了自己承担。
    她不只是他想要捧在手心的宝贝，也是一个会犯错，但也会勇敢承认的，真实而耀眼的人。
    【98】→【99】
    “崇拜收集器任务完成！天选之女成功获得周洋发自内心的崇拜！撒花！??ヽ(°▽°)ノ?”
    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，慕唯愣了一下，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。
    内心OS：啊？这就完成了？崇拜？周洋崇拜我什么？崇拜我差点被球砸晕然后诚恳道歉？
    虽然过程莫名其妙，但任务完成总是好的！慕唯在心里小小地比了个耶。
    而站在她对面的向楚绫，看着眼前这个认真道歉的慕唯，表情似乎有了一丝松动。
    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，才淡淡开口：“知道错了就好。休息五分钟，然后继续训练。”
    【20】→【23】
    慕唯悄悄松了口气。
    总算……混过一关了！虽然代价是差点毁容和来自向大会长的死亡凝视！
    接下来的训练，她可不敢再走神了。毕竟，向大会长的眼神……真的有点吓人。